恩寶待在保溫箱裡,吸的氧氣從最大濃度,慢慢往下減低,他的呼吸也愈來愈平穩。大概五天後,醫師就開始試著讓他不使用氧氣,只在保溫箱裡觀察。護士告訴我們,恩寶的健康恢復得很快,哭聲愈來愈大,應該再不久就可以出院了──終於聽到我們想知道的好消息了!

但是計劃常常趕不上變化。當晚恩寶爸再去探視,得到一個令人失望的訊息:黃疸指數開始往上飆,必須接受照光治療。於是恩寶的保溫箱裡雖然撤了氧氣設備,但又開了照光功能。記得隔天早上我看到他時,因為光線長時間照射的關係,皮膚乾燥得有點脫皮現象,讓我忍不住一陣鼻酸。

母乳對寶寶健康最好,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:黃疸退得慢。我小的時候,聽說只要新生兒有黃疸,醫院就會要求媽媽停餵母乳;但現在已不再這樣做,畢竟母乳的優點還是多於缺點。只要不是數值一直很高的「母乳性黃疸」,通常都不必停止哺乳,只要多餵一點,加速寶寶體內的膽紅素排出即可。那時恩寶一餐已經可以喝到75C.C.,但我擠一輪最多就只有50C.C.,等於擠三次才夠他吃兩餐,其他不足的必須用配方奶代替。雖然了解配方奶可以讓孩子的黃疸降得更快,但我還是對不能全母乳這件事很懊惱,覺得總不能黃疸數值降了,卻讓健康的恢復速度打了折扣。

月子中心的護士都很清楚我的想法,除了不斷為我打氣之外,還特別去跟料理餐點的廚師照會:「恩寶媽很有心要餵母乳,一定要多煮些發奶食物喔!」廚師果然也很盡責,讓豬腳、排骨、雞湯、魚湯等食材「輪番上陣」。只是我這個產婦實在太過龜毛,想餵奶又不太想碰一些不愛的食物,特別是豬腳與排骨,雖然沒有一口都不碰,但就是沒有吃完過。聽說還曾經引來廚師的關切:「是不是煮得不好吃?」哎呀,根本沒有的事,至少雞湯魚湯豬肉牛肉那些菜色,我大部份都有吃完,湯更是一定都喝光光的啦!

關於奶量這件事,還真的是因各人的體質而異。某些媽媽可以每次都有兩、三百C.C.,得出動「電動吸奶器」才能避免擠太久、手太痠;但也有像我這種血虛體質的,奶就是不怎麼多,而且要用手擠才能擠完,任何牌子的吸奶器對我都不怎麼實用。不過套句媒體人陳安儀小姐說過的(她是台灣母乳協會創辦人之一):「無論奶多、奶少,都可以讓寶寶吃飽!」差別只在奶量多的媽媽,可以多留些庫存、一次多餵一些;奶量少的,就要縮短餵奶的間隔,多讓寶寶刺激乳頭才行。順帶一提,讓母乳排出最好的方式,還是讓寶寶親自吸吮,再來才是用手擠奶。至於吸奶器,雖然可以比較省力,但不一定吸得乾淨,建議使用完吸奶器後,還是用手再擠一下,比較能達到完全排空乳房的目的。另外,手動吸奶器排空的成效也比電動來得好(只是手會比較痠而已)。

恩寶的黃疸指數一直升升降降,雖然不穩定,但也沒高到必須停餵母乳。護士說,只要能維持降到12以下、呼吸狀況也穩定的話,或許再兩天就能出院了。不過,我跟恩寶爸的喜悅,已開始漸漸轉為保留態度,因為那幾天,我們已經聽五、六位護士說過這種「或許」的話了。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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