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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知道恩寶進了新生兒病房之後,我就曉得餵母乳這條路,又會走得更加坎坷。

產前我就擔心哺餵母乳會不順遂,尤其一邊乳頭有凹陷狀況,很煩惱孩子會有吸不到奶的問題,還特別去參加母乳教室,學到一種「郝夫曼矯正法」,可以慢慢把乳頭往外拉。我從懷孕二十幾週起就偶爾做幾分鐘,但不敢做太久,因為刺激乳頭的同時,可能造成子宮收縮,對孕婦是有風險的,因此一般都建議三十七週再開始做。如果妳也跟我有相同的乳頭凹陷狀況,記得做這個動作時要時時留意,若是腹部有不舒服的現象,一定要馬上停止才行。

第一次到新生兒病房探視恩寶時,護士就過來提醒,母乳是寶寶最好的食物,特別是對生病的孩子,所以最好能擠一點母乳給他們,等醫師確定恩寶可進食,就能馬上哺餵。講得很簡單,但問題是:誰教我擠?

在這裡得稍微離題一下,談談醫院的分工情形。產婦生產時,負責的單位是「產房」,產後恢復狀況良好的話就移至「產後病房」,嬰兒在正常情況下則送到「嬰兒室」,若有問題就得進「新生兒病房」,甚至是「新生兒加護病房」。其中「產後病房」只負責照顧產婦,「產房」跟「嬰兒室」的人員是互相流通的,「嬰兒室」與「新生兒病房」的人員也可能偶有重複,但負責範圍不同。舉凡幫新生兒拍照、輔助母嬰同室、協助哺餵母乳等工作,都屬於嬰兒室管轄。這也是恩寶在醫院方面沒留下照片的原因,因為他根本沒進過嬰兒室,一出產房就被送進了病房的保溫箱!

所以,沒人指導我如何擠奶這件事,就不難想像了。恩寶沒待過嬰兒室,也沒來母嬰同室,那裡的護士當然不會來指導任何工作。新生兒病房的護士雖然有時也教導產婦哺乳,但那僅只於接受照光治療黃疸的嬰兒,以及出了保溫箱的早產兒,產婦去探視時,護士會將他們抱出來讓產婦親自哺餵,然後從旁指導。恩寶因為進了保溫箱,我根本沒辦法給他親自哺乳,所以……唉!

逼不得已,我只好自己努力。產後病房有放奶瓶讓產婦自行取用,我叫恩寶爸拿一個來,自己給乳房熱敷、按摩,然後憑藉著書上的圖片教學自己擠奶。結果有凹陷的那一邊乳頭,無論我如何把它弄出來,只要手一擠就會縮回去。哇哩勒,怎麼會這樣?硬著頭皮,到嬰兒室請護士撥冗來指導,結果這位小姐不知是經驗不足還是根本沒睡好,看見我的乳頭一擠就凹陷,馬上去拿了一個已剪掉末端的針筒,叫我再重新吸出來。吸出來之後呢?不知道,因為她馬上就走了。結果,我還是沒學到凹陷乳頭該怎麼擠奶。

因為一邊乳房不知道該怎麼擠,只能擠另一邊。那時沒人教我每邊一次最多只能擠十五分鐘,我常常一擠都超過半小時,擠到乳房上出現「烏青」(台語),但奶瓶裡還是只有少得可憐的幾滴。終於在出院那天,我擠了快一個小時,才擠到差不多有5C.C.,趕緊送到新生兒病房去……

真累的過程啊!我開始想要放棄哺餵母乳了。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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